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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显然对这种撒泼打滚的场面司空见惯，面无表情地将她拉开。

“所有证据，我们都会带回去仔细核实。现在，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，配合调查。”

眼看耍赖无效，张强突然暴起，想从窗户跳出去逃跑。

但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，哪里是警察的对手，没跑两步就被一脚踹倒在地，狼狈地被铐上了手铐。

“带走！”

警察押着三人往外走。

在经过我身边时，被死死按住的张倩抬起头，用一双淬了毒的眼睛瞪着我。

“陈曦！你不得好死！你以为你赢了吗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
我平静地看着她，脸上的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扭曲。

“我死过一次了，不怕再死一次。”

“倒是你，接下来的日子，好好在牢里忏悔吧。”

随着警车的呼啸远去，这栋被霸占了三年的房子，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安静。

那股属于张倩一家的，混杂着廉价香水和油腻食物的恶心气味，仿佛也淡了许多。

紧绷了几天几夜的神经，在这一刻彻底松懈下来。

我腿一软，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沙发上。

战斗结束了。

可铺天盖地的悲伤，才刚刚开始。

陈阳真的死了。

我再也见不到那个会跟在我身后，甜甜地叫我“姐”的少年了。

我再也吃不到他偷偷为我买的，我最爱吃的那家糖炒栗子了。

我捂住脸，终于可以放声大哭。

不是为了这三年的颠沛流离，不是为了这几天的屈辱惊恐。

只是为了我那再也回不来的弟弟。

一只温暖的手，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
是林晚。

她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安静地陪着我，任由我发泄着所有的悲痛。

许久，我的哭声渐渐止住。

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，从门后探了出来。

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，有着一双和陈阳一模一样的眼睛，清澈又明亮。

他紧紧地抓着林晚的衣角，小声地问。

“妈妈，那个阿姨为什么哭啊？”

我的心，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，所有的伤痛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治愈了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