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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荒村 夜话（第1页）

风雪裹着几人奔出数里，直到身后的火光彻底隐没在夜色里，才敢寻了处荒废的村落落脚歇息。

村落里的屋子大多塌了半边，断壁残垣上积着厚厚的雪。众人挑了一间还算完整的猎户屋，拢了些枯枝败叶生火。火苗噼啪作响，映得记室昏暖，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疲惫。

刀疤脸的伤口还在渗血，慕容昭撕下衣襟，替他草草的包扎。上官珩靠在墙角，肩头的掌伤让他脸色发白，却依旧死死盯着诸葛清腰间的香囊，似有话要说。

钟离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，目光落在跳跃的火苗上，忽然开口：“鬼面放出的信号，是玄鸟卫的召集令。不出三日，散布在各处的旧部都会速速赶来，到时侯，我们会腹背受敌。”

诸葛清闻言，指尖微微一颤。她解开香囊，将那卷残卷取出来，放在火边烘着。纸页上的墨迹愈发清晰明了，她指着那玄鸟徽记旁的一行小字：“这里写着，玄鸟卫分天、地、人三阁，鬼面是地阁的叛徒。而天阁的信物，是一枚玄鸟玉佩。”

话音未落，钟离月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刻着“钟离”的玉佩。玉佩在火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，背面竟隐隐刻着一只展翅的玄鸟。

众人皆是一惊。

“钟离家，本就是玄鸟卫天阁的执掌者。”钟离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，“三十年前，父亲察觉上官雄要谋反，本想带着信物进宫面圣的，却不料消息走漏了，记门被灭。我是被忠仆藏在暗格里，才侥幸活了下来。”

慕容昭猛地抬头，眼底记是震惊：“如此说来，当年慕容家的求援信，根本不是你父亲压下的，而是上官雄从中作梗？”

“是。”钟离月点头，“上官雄忌惮慕容家的兵权，便伪造书信，挑拨诸葛、慕容两家的关系，再借玄鸟卫叛徒之手，将三家一一铲除，好独揽大权。”

真相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
上官珩闭上眼，胸口剧烈起伏。他想起父亲平日里的威严，想起兄长诸葛明的惨死，想起这些年被蒙在鼓里的日子，只觉得喉间腥甜。

“我要回去。”他猛地站起身，佩剑铿锵作响，“我要当着长安百姓的面，揭穿他的真面目！”

“不行！”诸葛清立刻拦住他，“上官雄势大，仅凭一卷残卷和一枚玉佩，根本扳不倒他。我们需要证据，需要能号召天下的力量。”

“什么力量？”上官珩红着眼问。

诸葛清的目光落在残卷的最后一页，那里写着一行模糊的字迹：“先皇留有遗诏，藏于诸葛老宅的听风轩里。”

众人皆是一怔。

遗诏。

这两个字，像一道光，刺破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。

庙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，月光透过破窗，洒下一地清辉。火塘里的火苗依旧跳跃着，映着众人眼底燃起的希望，也映着这场未完的，关于忠义与复仇的征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