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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（第1页）

妈妈握着拳，不停的捶打胸口。

一声声听的人心里发闷。

王叔冲过去劝，也无济于事。

姐姐只愣愣看着，像是傻了似的，嘴里反复忏悔：「要是当初我不吵着上学，那笔学费就能拿来给你治病，你就不会傻，要是当初我不跟妈妈走，主动留下来，你就不会吃这种苦，要是……」

后面的话，她没再说下去。

我也不想听。

我已经死了，再多的假设和忏悔都没用的。

如今再说这些，有什么用呢？

「好了好了！这丫头陪了我五年，她的身后事我来管，你们走吧，别玷污了她！」

妈妈和姐姐还没反应过来。

扫墓大叔不知从哪跳了出来，端着一盆滚烫的艾水泼了过去。

水落在她们身上，浇的两人成了落汤鸡。

王叔抱着弟弟闪的快，但就是这样，身上也被溅了几滴。

望着几人的狼狈模样，扫墓大叔并没有消气，他指着妈妈怒声问道：

「你们有脸做这孩子的家人吗？她埋在这五年，没一个人来看她，」

「现在猫哭耗子假慈悲，说自己有错，有罪，早干嘛去了？一个个都是chusheng！滚！都给我滚！」

说着，他抄起大扫把朝几人打去。

那扫帚是竹条做的，又细又韧，抽在身上像刀尖刮肉，疼的很。

妈妈一边躲避一边看着他哀求。

「老人家，我们知道错了，别打了，我们现在就带孩子走……就带她走。」

大叔望着她们，冷声一笑。

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纸公文，甩在她们脸上，「我刚从警局出来，办好了手续，你们没权处理这丫头的骸骨，我带她走……」

说着，他指挥着不知从哪蹿出来的工人，将妈妈和姐姐一家轰了出去。

妈妈能来墓地，还是警队队长网开一面，让她过来祭拜我。

见她出了墓地门，当即带着人将她拽上警车。

「王太太，抱歉，医院传来消息江为民身中几刀不治身亡，我们将以过失sharen罪，正式起诉你……」

话音刚落，冰冷的手铐戴在她手上。

妈妈没有反抗，没有挣扎，只是望着大女儿盼盼，低低说了一句。

「记得打听好你妹妹的安葬地，逢年过节，带我去看看她，她从小到大都喜欢热闹……」

她抹了把脸，梗着声继续说：「这辈子，咱们欠她的太多了……」

刚要转身时，她被一声「妈妈」定在原地。

小弟弟扯着她的衣角，哭着不让她走。

妈妈摸了摸他的头，有些歉疚的看向王叔。

半晌，吐出一句：「对不起……」

王叔此时什么也说不出，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哑着声安慰妈妈：「几年的时间很快的，你放心，我会把孩子们好好抚养长大……」

妈妈看了他一眼，点点头。

什么都没说，弯腰坐上了警车。

夜色奔袭。

墓地里又响起了挖掘机的声音。

而墓地外同时想起弟弟和姐姐的痛哭声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