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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（第1页）

门砰的关上。

姐姐抱着胳膊垂着头，眼泪珠子直掉。

所以她没看见妈妈泛红的眼眶。

其实妈妈早表明了态度，不会再回来看我。

是我偏偏抱着奢望，乞求一个不可能的结果。

临走前一夜，她罕见地抱着我睡在小杂屋，一个阳光照不见的地方。

夜色发沉，我看不见她的脸，只听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：

「青青啊，你能明白妈妈，对不对？」

「我和你姐的人生，不能因为你和那个赌鬼跨了……好不容易你王叔念着旧情愿意接纳我，他说会和我结婚，会带我去城里，你姐也能上个好大学……」

她下巴搁在我肩窝，一连串滚烫的泪滴进我脖颈里。

我那时痴痴傻傻，什么都不知道。

只紧紧搂着她，嘴里呢喃着，「妈妈不哭……不哭」

她在黑夜里絮絮叨叨对我说了好多。

无一不是对未来生活美好的规划，说到高兴处，甚至还笑出声。

可是我的好妈妈呀。

她的美好生活里，有王叔，有姐姐，甚至有未来的弟弟妹妹。

可没有一寸，没有一秒有我。

我飘到客厅。

月光正好撒到电视墙的四人合照上，王叔抱着弟弟，妈妈搂着姐姐。

他们笑得很甜，很满足。

望了片刻，我默默垂下头。

转头又看起了万家灯火。

这样的合照我曾经也有一张。

可后来，被那些坏人一下一下全撕掉了。

妈妈走后的第二年，爸爸因为失业离婚，日夜熬在赌场。

很快用光了家里的钱，为了还赌债，他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带回了家。

他们霸占了有阳光的大床房，也强占了我的身体。

我在撕裂的痛楚中哭出声，爸爸却在一门之外和人喝酒猜拳。

叫到最后，我嘴里无意识吐出「爸爸！妈妈！姐姐！」

可没有一个人来，来的却是满脸横肉的男人和一个又一个的巴掌。

「傻子你叫！叫的越大声越好！你那个chusheng爸把你卖了！玩一次10块，比猪都便宜……」

我被掐着喉咙说不出话，只死死揪着最后一张合照。

他们嫌我不叫，没趣。

便猛力抢过合照，在我眼前一寸一寸撕碎。

我疯了，像个野兽叫个不停。

他们听烦了，随手将还带着火星的烟头塞进我嘴里。

事后爸爸跪在我脚边，哭着忏悔：「青青，爸爸对不住你，可我实在没有办法，不给钱，他们要我的命啊……」

他的泪珠子映着灯火那样真。

可当晚，他又带着另一群人回了家。

风吹干脸颊泪时。

妈妈打着张口进了弟弟屋，一边伺候他梳洗一边柔声细语劝着他，今天上学要听话……

没过多久，王叔和姐姐相继起床。

见她红肿着眼，王叔识趣的什么都没问。

就在一家人用好早饭，准备出门时，门突然被踹响。

王叔和妈妈对视一眼，便起身开门。

门口赫然站着赌鬼爸以及身后一群流浪痞子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