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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1页）

1民政局里头那股子消毒水的味儿，直往林素鼻子里钻。张诚坐在她对面，手指头在桌面上敲得“笃笃”响，一副等不及的样子。“林素，想好了啊，”张诚说，“签字，房子归我，车子归我，公司也归我。你，净身出户。”林素没说话。

她就看着张诚。这个男人，跟她睡了十年。她给他洗了十年**，做了十年饭。

他眼角的皱纹，她比他自己都清楚。“怎么？后悔了？”张诚笑了，身子往后一靠，椅子发出“嘎吱”一声，“晚了。我告诉你，我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，没了你，我照样能玩得转。你呢？你一个家庭主妇，离开我，你连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。

”林素拿起笔。那支笔有点沉，是工作人员递过来的，上面还沾着前一个人的手汗。

她拔开笔帽，在“申请人”那一栏，一笔一划，写上自己的名字。林素。两个字，写得跟小学生一样，一笔没少，一笔没多。“行啊你，林素，还真有你的。

”张诚一把抢过离婚证，翻了翻，像是得了什么宝贝，“总算摆托你了。我跟你说，小倩比我懂什么叫浪漫，不像你，跟个木头似的。”林素站起来，把笔放回桌上。

她什么都没拿，转身就往外走。“喂！”张诚在后面喊，“你真不要钱啊？

兜里连一百块都没有吧？要不要我可怜可怜你，给你打个车？”林素没回头。

她走出民政局的大门，太阳光有点刺眼。她眯了眯眼，觉得天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，但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。口袋里，只有一个用了三年的旧手机，还有一把出租屋的钥匙。

她站在路边，看着车来车往，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。就像《奈何》里唱的那样，心好像被挖掉一块，空落落的，风一吹，就疼。但她脸上没表情。她只是伸出手，拦了一辆公交车。上去，投币，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。车子“格当嘚——”一声，开走了。2张诚拿着离婚证，一脚油门踩到底，车子“呼”地一下窜了出去。

他给王倩打电话。“宝贝儿，搞定了！”电话那头，王倩的声音嗲嗲的：“真的呀？

她真签了？没闹？”“闹？她拿什么闹？”张诚得意地笑，“我让她净身出户，她屁都没放一个。我说她就是个没用的黄脸婆，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我跟你说，她就是被我踩在脚下的命。”“哎呀，你真坏~”王倩笑着，“那今晚怎么庆祝？

人家可等你好久了。”“老地方，我订好了最好的包间，开了最贵的酒。”张诚说，“我要让你看看，你现在跟着的男人，是个能呼风唤雨的爷们儿。那个林素？算什么东西。

”挂了电话，张诚把车停在了一家珠宝店门口。他进去，给王倩挑了一条项链，钻石不大，但闪得晃眼。刷卡的时候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