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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这家打底,后边几家阿旦只是安排抓人,收缴的祭品便不要求呈上来查看。
甚至也不要求苏喆再以神使之名说什么话。
苏喆也就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这么东奔西走。
等与姬发汇合回到世子府,都已经凌晨了。
伯邑考果然还未休息,仍在厅中排着蓍草。
听见通报他们归来,自然而然地将案上的蓍草拢做一堆,放到一边,然后抬眼望着阿旦道:“怎么去了这么久。”
阿旦躬身回道:“将神谕登档入库之后,我终觉若拖过这几天再想追究,些人牲祭品怕是便会无迹可寻。因此中途擅自做主,央求二哥调兵前来,将查探到确实大肆使用了人牲的几家拿下备用。”
伯邑考叹了口气:“也罢,拿便拿了。只是明日朝中公伯定要与你讨要说法。”
阿旦笑道:“正是,可这事他若不问,我还不好向他提。”
姬发一脸无所谓:“便是提了,又能怎样。”
阿旦笑道:“由他来问,总归不算我们恣意寻事。”
伯邑考又叹一声,转眼看见苏喆紧跟在阿旦身后脸色煞白紧闭着嘴神情恍惚,连忙问道:“阿喆这是……”
阿旦这才放开一直牵着苏喆的手,似乎还在考虑如何回话,姬发在一旁开腔道:“当是查验祭品时,受了冲撞。”
苏喆此时对这三人的对话充耳不闻,眼前脑中都还是刚才那些残肢碎肉晃来晃去,整个人都处在呆滞之中。
伯邑考皱眉道:“这便是阿旦不够谨慎了,你明知鸮君纯善,查验祭品却不知让他回避。”
阿旦躬身回道:“大哥批评得是,此事怪我。我只一心想着若是回到朝歌与阿喆一同处理祭祀之事,这些场面迟早要见,不如此番先让他接触少许,以免到时候更难接受,谁料他们那祭品处理也不够体面,这才让鸮君受了冲撞。”
他又轻轻拉起苏喆的手,轻声唤道:“阿喆?莫要担心,已经回到大哥府上了。”
苏喆这边脑内还被那些无边无际的尸山血海包裹缠绕,正不知如何脱身,忽然闻这一声轻唤,仿佛惊雷一般,在他这充满血腥的意识中撕开数道裂缝,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明起来。
他定了定神,茫然地看了看伯邑考与姬发,确认自己确实已经身在伯邑考这议事大厅,终于长舒一口气,放松下来。
然后便惊觉阿旦竟然牵着自己的手。
他连忙甩开,第一反应便是质疑:“你们不是已经下令禁止人祭了么,怎么这些人竟敢顶风作案!”
伯邑考苦笑道:“这人祭习俗由来已久,此刻突然让他们放弃,谈何容易。”
苏喆惊魂未定,向着三人道:“原本我还道这祭祀改良毕竟也算革新之事,不可操之过急,想让你们慢慢改来,今日见了这些人的作为,我才觉得之前这想法简直天真。”
他甩了甩头,仿佛要甩脱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恐惧,然后坚定地向着三人道:“明日朝会,我要与二哥和阿旦一同前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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