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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（第1页）

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刘辉和其他几个干部都看傻了，他们完全无法理解，一本破手册，一个普通工人的名字，怎么就把威风凛凛的刘总监吓成了这样。

「舅舅舅，您您别被他唬住了！他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东西」刘辉还想嘴硬，但他的声音已经没了底气。

刘海涛猛地转过头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冰冷刺骨的眼神瞪着他：「你给我闭嘴！」

这一声怒喝，让刘辉瞬间噤声，脸色发白。

刘海涛深呼吸了好几次，才勉强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复下来。他重新看向我，眼神无比复杂，他挥了挥手，对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：「你们，都先出去。」

众人如蒙大赦，立刻起身，手忙脚乱地离开了会议室，连刘辉也被一个眼神赶了出去。

门关上后，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。

刘海涛双手撑着桌子，慢慢站了起来，他绕过会议桌，走到我面前，动作显得有些僵硬。

「郑郑工他身体还好吗？」他声音沙哑地问，连对郑工的称呼都变回了二十多年前的敬称。

「郑爷爷三年前已经过世了。」我平静地回答。

刘海涛的身体又是一震，眼神黯淡下去，充满了悲伤和自责，他喃喃自语：「是啊是啊我早就该去看看他的我」

他没再说下去，转而问我：「那你父亲，陈师傅他」

「我爸退休了，在乡下种菜，身体还行。」我说，「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丰鸣大坝的事，只是把这本手册交给我，让我干工程，要对得起良心。」

我每说一句，刘海涛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
「对得起良心」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，脸上露出了极度羞愧的神情。他知道，陈建国不是没提，而是不屑于提。那种真正有风骨的工人，救了你，就不会拿这事当成可以炫耀和索取的资本。

而他，刚刚是怎么对待恩人的儿子的？

他指着恩人的儿子，骂他「滚蛋」，骂他父亲「算什么东西」！

巨大的羞耻和悔恨，像潮水一样将刘海涛淹没。他现在百分之百地相信，以郑工的言传身教，以陈建国的为人，他的儿子陈明，绝不可能在技术上犯那种低级错误！

那套德国系统报警，绝对有鬼！

「这次的事，」刘海涛抬起头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，充满了怒火，但那怒火不再是对着我，「绝对不是你的问题！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，给你一个交代，也给陈师傅一个交代！」

他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，抓起电话，直接拨给了保安部。

「老张吗？我是刘海涛！你马上带人去主塔的监控室，把那里封起来，任何人不准进出！另外，把刘辉给我带到会议室来！立刻！马上！」

他的语气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