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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（第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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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话音刚落，顾修远那张英俊的脸上，所有伪装的坚强，轰然崩塌。

他踉跄着后退一步，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。

一声闷响。

名贵的瓷器晃了晃，没掉下来。

可他眼里的光，却彻底碎了。

我没再看他。

转身，拉开偏厅的门，走了出去。

客厅里空无一人，林白还没回来。

也好。

我不想让他看到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。

我刚在沙发上坐下，手机就响了。

是婆婆。

我心头一暖，立刻接起。

“瑾瑾啊，妈没打扰你吧？”

“没有妈，您说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婆婆温和又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。

“糖糖……糖糖她哭着要找你，怎么哄都哄不住。”

“她说想妈妈了，一天都等不了。”

听筒里，隐约传来女儿带着哭腔的抽噎。

“妈妈……我要妈妈……”

我的心，瞬间被揪紧了。

糖糖从小到大，从没离开过我超过半天。

是我疏忽了。

“妈，您别急，我明天一早就回去。”

挂了电话，我立刻起身，准备去跟母亲辞行。

我在这里，多一秒都觉得窒息。

刚走到楼梯口，顾修远就从偏厅里冲了出来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。

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。

“你要走？”

“你要为了那个男人和孩子，就这么走？”

他的声音里，是毫不掩饰的恐慌。

我看着他，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“顾修远，请你放手。”

“我不放！”

他抓得更紧，力道大到仿佛要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。

“瑾瑾，别走，求你别走。”

“你留下，好不好？只要你留下……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

“你离婚，我娶你。我马上就娶你！”

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
“你疯了。”

“我没疯！”他咆哮着，额上青筋暴起。

“是我错了七年！我不想再错下去了！”

他盯着我，一字一句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“当年那个晚上，我根本没有喝醉。”

我瞳孔微缩。

“我没有吃错任何东西，我清醒得很。”

“你的告白，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。我想要你，瑾瑾，我做梦都想得到你。”

“但是我过不去，我过不去那道该死的坎！我怕别人说闲话，我怕毁了你，更怕毁了我自己！”

原来是这样。

原来不是酒后乱性。

而是清醒地沉沦，再清醒地，将我推入地狱。

何其残忍。

何其自私。

我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，对过往的怜悯，也烟消云散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