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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够了！”周明远陡然松开手，陈菲菲软着滑倒在地，喘着粗气，脖颈一圈青紫的淤痕刺目得令人心悸。

陈菲菲却顾不上疼，只是颤抖着伸手去拉他的裤腿：“明远我真的不是有心的，我只是只是怕你离开我啊你忘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了吗？你每天骑车送我下课，给我买豆花、送我项链，那时候我们多快乐”

她一边说一边哭，像个疯子。

“你说你当时多苦，是她拿钱帮你，那又怎么样？我一直都陪着你，明远，是我陪你从学生时代走到现在，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不要我？”

她抱着肚子，脸上挂着泪，眼里却透出一股抓狂的执拗：“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！”

空气像是凝固了。

陈菲菲以为他要再掐她，却不料他只是垂着头，沉沉地喘了几口气，然后缓缓蹲下去，看着她隆起的腹部。

那是一条生命，一个他血脉的延续。

他和我的孩子死了，这是事实。

而现在，她怀着另一个，这个孩子是无辜的。

他咬了咬牙，脸色依旧难看至极，但终究是没有再动手。

“你很聪明。”周明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，“总是知道什么时候，用什么方式抓住我的软肋。”

“我不是我只是爱你。”陈菲菲哽咽着，趁机抱住他，头埋在他怀里，轻声安抚，“明远，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，公司又出事了，你身体也不好我不该骗你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“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你，抚养我们的孩子，看着你重新站起来。”

她的声音温柔得近乎催眠。

陈菲菲太清楚周明远这个人了。

他面子最重，最讨厌被人看不起，现在被沈知意压在头上、事业濒临崩溃，又背负着负债与屈辱

他最需要的，是一个愿意低眉顺眼，心甘情愿为他撑起虚荣的女人。

她可以。

哪怕现在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再干净，不再柔情，哪怕他的心还在别人身上，她也可以熬。

为了，成为周太太。

“我们会好起来的。”陈菲菲轻轻拍着周明远后背，语气如母亲哄着破碎孩子，“你是最棒的，最优秀的，不需要靠任何女人。”

“你会重新让周氏站起来，等到那个时候，沈知意也不过如此。”

“她沈知意，终究也是个女人，能撑多久？”

周明远静静听着，没说话。

他的头倚在病床一侧，双眼空洞发沉。

沉默中，陈菲菲慢慢感觉到他没那么抗拒了，于是愈发大胆地依偎过去，像一条温顺的蛇，在他耳边低语：

“你不是失败者，你是周明远。”

“沈知意再风光，那又怎么样？”

“她永远得不到你。”

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，悄无声息地腐蚀着他仅剩的良知。

他没有推开她，手悬在半空许久，最终落在了她背上，轻轻拍了一下。

像是回应。

陈菲菲的眼睛微微发亮，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。

这一局，她赌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