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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（第1页）

“今天又被锁在厕所隔间了。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垃圾。我不敢反抗，怕亦凡听见动静会发病……”

“爸爸又吼我了。他说我故意摔碎碗吓亦凡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有时候我希望生病的是我，这样他们也会抱抱我……”

最后一页的日期是昨天，只有简短的一句话：“好累啊。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，会有人发现吗？”

爸爸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，日记本从他手中滑落。

他佝偻着背，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。

妈妈爬过来捡起日记本，只看了一眼就崩溃了。

“我们都做了什么……”爸爸的声音支离破碎。

警官沉默地看着这一切，对同事使了个眼色。

“秦先生，您涉嫌过失致人死亡，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
5

警局询问室里，爸爸木然地坐在椅子上。

“根据现场勘验和法医报告，您儿子死于颅脑损伤。”

警官推过一叠照片，“桌角上的血迹和头发与您儿子的dna匹配。”

“当时发生了什么？”警官问。

“我推了他……”爸爸的声音嘶哑，“亦凡在尖叫，我太着急了。我没注意到他撞到了桌子……”

“您经常这样对待儿子吗？”

“不！当然不！”爸爸猛地抬头，“至少我不认为……”

警官翻开另一个文件夹：“我们调取了您儿子近三年的就医记录。六次擦伤，三次骨裂，还有一次轻微脑震荡。医院都有记录怀疑家暴，但每次您和您夫人都坚称是意外。”

爸爸的脸色变得惨白。

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——每次亦凡发病后，小风身上总会“意外”地多出一些伤痕。

“我们询问了您儿子的老师和同学。”

警官继续道，“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安静、懂事的孩子。但最近半年，他经常身上带伤上学，说是自己摔的。”

一张照片被推到爸爸面前——我的手臂上布满淤青，是上个月被那几个男生打的。

“校园霸凌持续了近一年，您作为家长，从未发现？”

爸爸的眼泪终于落下来：“他从来没说过……”

“根据同学反映，您儿子曾说过‘告诉父母也没用，他们只会觉得我在惹事’。”

警官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我们还在他的储物柜里发现了这个。”

一个药瓶被放在桌上——抗抑郁药，开了三个月，还剩大半瓶。

爸爸像被雷击中一样僵住了。

他颤抖着拿起药瓶，看着上面的处方标签——市中心医院，精神科，秦风。

“这不可能！”他的声音嘶哑，“小风明明很健康！”

“健康？”警官冷笑一声，“秦先生，您儿子死时体重只有102斤，严重营养不良。他的手腕上有自残痕迹，后背有大面积陈旧性淤伤。这就是您说的健康？”

爸爸的呼吸变得急促，他抓住桌沿才没有滑到地上。

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突然串联起来——小风越来越苍白的脸色，他总是穿长袖校服，他日渐减少的饭量……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