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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幼文坐在旁边,他想着事,听得不专心,指尖揪着毯子上的绒毛玩儿。
被虞景纯逮着机会拍了好几下。
“再揪就秃了,我没钱换新的。”
虞幼文说:“这是我的。”
“我有钱置办还用抢你的,”虞景纯理直气壮的小声说,“母后对你好,幼文也对你好,你分点给我……”
“嘘!”
虞幼文侧耳,他的人说话了。
“你还敢游湖呢,”隔间一人高声嘲笑,“也不怕沉船做了水鬼。”
有人很单纯地接话:“哪有那么容易沉船,年年我们不都是游湖作诗,饮酒赏月。”
先前那人接着说:“苍河沉粮才过去多久,你们就不记得了么,内府督造的官船都会沉,更何况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画船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,”有人不屑,“那是神仙打架,小鬼遭殃。”
“又在危言耸听,这可是漠北的军粮,谁敢乱动手脚,应该是遇见大风浪……”
“任凭天大风浪,也不可能全都沉了啊,”先前那人继续高声说,“我有个亲戚在工部都水清吏司任主事,他可是透露了,那段河道太平得很。”
“那这是何故……”
“还能是何故!此事谁受益,一目了然的事,”
“……”
隔间的人还在谈论。
有人胆小怕事,想止住这危险话题,有人则激愤难当,痛砭时弊。
虞幼文在薄木板上推开一个小孔,看了看那些无畏强权,敢于发声的学子。
朝中六部都已各选其主,就连锦衣卫和内廷二十四衙门也牵涉其中。
等过了来年春闱,这些就都是未来朝中的新生力量,提前了解一下各人秉性,也能更好为小皇叔铺路。
小皇叔势力微弱,这几天他一直忙着此事。
虞幼文将一旁的小案拖过来,滴水研墨,提笔记下几个名字:
“我之前说的那几个官员,你都接触了么,觉得怎样?”
虞景纯道:“迂腐,死板,无趣。”
简直荒唐!
虞幼文看他不高兴,搁了笔:“不会啊,我……”他话音微顿,“你请人家去哪了?”
虞景纯眨了眨眼:“月华馆呐。”
“你……你荒唐!”虞幼文用力捏着纸笺,指甲在上面抠出了印,“你以为人家跟我们一样,那些都是正人君子,怎么能……”
他看虞景纯露出一口小白牙,坏坏地笑,就知被骗了,止住话音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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