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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三天后，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，不是顾砚辞，是他的主治医生。

电话里说，顾砚辞在病房里发了疯似的用头撞墙，嘴里反复喊着“小晚对不起”，手臂上被自己抓出了道道血痕。

顾雨柔则在隔壁病房，鼻梁骨折，脸上缝了七针，正哭着要起诉顾砚辞故意伤害。

我没去医院，只是让律师送去了离婚协议书。

顾砚旭告诉我，医院的调查结果已经公示。

顾砚辞因严重违反医师职业道德被吊销执业资格，“生命缝合基金”的捐赠款被要求全额退还，

他名下的房产和存款也被冻结，用于支付小晚的赔偿和后续诉讼费用。

一周后，我在民政局门口见到了顾砚辞。

他瘦得脱了形，眼窝深陷，曾经意气风发的白大褂被洗得发白的病号服取代。

见到我，他突然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

“寄语，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他抓住我的裤脚，满脸泪痕：

“我怎么会那么傻？我怎么会为了那个骗子丢下小晚？我当时一定是被鬼迷心窍了！雨柔说兔子是遗物，我就信了；她说腹痛，我也信了。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没好好看过一眼，我不是人！”

“她手里攥着蛋糕绑带，你知道吗？”

我打断他，“她偷偷给你买了生日蛋糕，想给你惊喜。她那么小的孩子，记不住站台，却记得你的生日。”

顾砚辞的哭声瞬间变成野兽般的呜咽，他用拳头狠狠砸着自己的胸口：

“是我害死了她，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女儿。”

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催促我们办理手续，顾砚辞却死死盯着我。

签字时，他的手抖得握不住笔，墨迹在纸上晕开大片污渍。

走出民政局，阳光刺眼。

顾砚辞突然从背后抓住我的手腕，“寄语，我会等你，等你原谅我。我会用一辈子赎罪，求你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，一步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。

后视镜里，那个曾经被称为“缝针圣手”的男人，正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，

可他的眼泪再多，也缝不好我破碎的家，更换不回我女儿的生命。

有些错，一旦犯下，就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