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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章 齐母死（完）（第1页）

路上，黎簇偷偷看了眼陈皮手里剩下的花，又瞅瞅旁边蹦蹦跳跳的齐铁嘴，小声问：“陈皮哥哥，你为什么对卖花的小妹妹那么好呀？”

陈皮脚步顿了顿，低头看他，眼底没了刚才对小姑娘的柔意，却也不算冷：“她像个人。”

“像谁呀？”黎簇追问。

齐铁嘴抢着答：“肯定是像好看的姐姐！”他晃了晃手里的糖人，突然凑近黎簇耳边，“我娘说，陈皮哥哥以前有个很疼他的阿婆，可惜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就被陈皮冷冷一瞥，吓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。

黎簇似懂非懂，只觉得陈皮身上好像裹着层化不开的雾。

快到齐府时，远远就见府门口挂着白幡，几个下人穿着素服，脸上带着愁容。齐铁嘴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，手里的糖人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他声音发颤，拔腿就往府里冲。

黎簇和陈皮赶紧跟上。一进前厅，就见灵堂已经搭好，黑白的挽联在风中飘着。齐铁嘴扑到灵前，看着那张熟悉的黑白画像，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：“娘！娘你怎么了？”

管家红着眼眶上前，哽咽道：“小少爷，夫人她……午时突发恶疾，没等请来得力的大夫，就……”

齐铁嘴哭得浑身发抖，黎簇站在一旁，小手紧紧攥着那朵花，也跟着红了眼。他转头看陈皮，见十几岁的少年站在灵堂门口，背着光，看不清表情，只觉得他周身的气息比刚才冷了十倍，握着花束的手青筋都绷了起来。

夜里，齐铁嘴缩在灵堂角落的草席上，抽抽噎噎地睡不着。黎簇挨着他坐下，把白天那朵已经有点蔫的花递过去：“给你，齐铁嘴，别难过了。”

齐铁嘴没接，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，声音哑得厉害：“我娘没了……以后没人给我扎纸人，没人骂我瞎卜卦了……”

忽然，一道影子落在他们面前。陈皮放下手里的灯笼，将一件厚外套披在齐铁嘴身上，沉声道：“哭够了就起来。你娘最不喜欢看你这模样。”

齐铁嘴抬头瞪他，眼泪却掉得更凶：“要你管！”

陈皮没恼，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桃木符，塞到他手里：“你娘托人给你求的，说能保平安。”

齐铁嘴捏着那温热的桃木符，突然想起午后在街上，陈皮买花时多给的那几枚铜钱——现在想来，怕是早就知道府里出了事，特意用自已的钱给那卖花姑娘，好让她早点回家。

黎簇看着陈皮转身去添灯油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汪家运算部门里那些关于“狠辣陈皮阿四”的记录，好像漏了好多东西。就像此刻，灯笼的光落在陈皮侧脸，明明是少年模样，却已经藏着护着身后两个更小的孩子，像株在风雨里硬生生长起来的树。

夜风从灵堂窗缝钻进来，吹得烛火晃了晃。齐铁嘴攥紧桃木符，往黎簇身边又靠了靠，小声说：“黎簇，以后咱们得自已长大了。”

黎簇点点头，偷偷把那朵花插在了灵前的香炉旁。他想，齐母一定能看见的。

（写的不好，别骂我，，，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