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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变脸（第1页）

靳氏总部的电梯“叮”一声停在顶层，林疏禾深吸口气走出去。走廊铺着和“云顶”相似的厚绒地毯，脚步声被吸得很轻，只有高跟鞋跟偶尔敲出闷响。

会议室门是虚掩的，她敲了两下，里面传来靳晏临的声音，比昨晚低哑些，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：“进。”

他坐在长桌主位，深灰西装衬得肩线笔挺，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在顶灯下发着冷光。见她进来，眼皮都没抬一下，手里钢笔在合通上划着线，头也不抬地说：“坐。张律师，跟林经理说下修改点。”

接下来的谈判像上了发条。靳晏临偶尔开口，全是刀刃般的问题：“24小时审核？你们的团队撑得住？”“应急方案里少了舆情扩散后的分级响应，补全。”“线下活动的安保细则，这里要附第三方资质证明。”

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昨晚的浪荡气，连看她的眼神都像在评估一份报表。林疏禾一一应对，笔尖在文件上疾走，偶尔抬眼撞上他的目光，也只当是在和一块会说话的冰碴对视。

签完字，林疏禾收合通起身，心里莫名松了口气——原来他公事公办起来是这副样子，倒比昨晚那声“媳妇”让人自在。

刚要道别，就见靳晏临朝旁边的法务和助理抬了抬下巴：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
门合上的瞬间，林疏禾觉得空气都变了味。

靳晏临往后靠在椅背上，扯了扯领带，刚才那股子冷硬气散得干干净净。他盯着她，嘴角慢慢勾起个熟悉的弧度，语气懒洋洋的：“林经理刚才是不是在心里夸我？”

林疏禾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
“夸我公私分明，专业得很。”他学着她的语气，尾音微微上扬，带着点欠揍的戏谑，“毕竟平时在你眼里，我大概就是个只会喝酒的浪荡子？”

林疏禾被说中心事，耳尖有点热，板起脸：“靳总说笑了。没别的事，我先走了。”

“急什么。”他忽然前倾身l，手肘撑在桌上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合通袋上，“早上路过你公司，看见许蔓拎着个粉色保温袋进去，是给你的？”

林疏禾脚步顿住：“与你无关。”

“啧，”他低笑一声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像羽毛搔过耳畔，“她那手艺也就一般，上次我妈让张妈熬的海鲜粥……”

“靳晏临！”林疏禾回头瞪他，这人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，“谈工作就谈工作，说这些干什么？”

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，眼底的笑意漫出来，却没再逗她，只是摆了摆手：“走你的吧，林大经理。”

出了靳氏大楼，小陈已经在车里等她，见她上来就问：“顺利吗？靳总没为难您吧？”

“挺顺利的。”林疏禾系上安全带，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心里却还憋着股气。

刚才还觉得他像个正经总裁，转脸就露出那副欠揍的本性。

林疏禾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——

果然，人还是不经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