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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次冲锋比第一次更猛烈。朱瞻基一马当先,槊尖精准地刺入一名瓦剌千夫长的咽喉,对方的血顺着槊杆流下,在他手腕的甲胄上汇成细流。他甚至来不及拔槊,直接借着战马的冲势撞开挡路的骑士,马槊上的尸体被拖在地上,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。淮军士兵们被统帅的悍勇点燃了血性,有人马槊折断,就拔出腰间的短刀砍杀;有人战马倒下,就抱着瓦剌骑士滚进沙堆,用牙齿咬对方的喉咙。
也先看着怯薛军像被冲垮的堤坝,终于感到一阵寒意。他引以为傲的亲军,此刻在明军重骑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,那些曾夸口“活捉朱瞻基”的士兵,如今不是倒在沙地上,就是在疯狂逃窜。朝阳升得更高了,照在滩涂的血泊上,泛着诡异的红光,也照亮了朱瞻基那张沾着血污的脸——那上面没有丝毫犹豫,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朱瞻基的马槊再次刺穿一名瓦剌士兵的胸膛,矛杆弯曲到极致,又猛地弹开,将尸体甩向空中。
“今日,便让瓦剌人记住,汉人不仅会用火器,马背上的功夫,一样不输你们!”他的吼声混着喘息,在黄河滩涂上传得很远,远到北岸的也先都隐隐约约听得到。
滩涂的湿沙被马蹄翻起,混着鲜血成了暗红色的泥浆。明军重骑的冲锋还在继续,甲胄上的血渍越来越厚,却没有一人后退。
朱瞻基的狻猊盔在阳光下闪烁,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塔,指引着这支打破“汉人不善骑战”偏见的铁骑,在黄河岸边续写着属于大明的荣光。
也先站在北岸的高坡上,手指死死抠着岩石的缝隙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眼睁睁看着明军重骑兵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锥,硬生生凿穿了怯薛军的阵列,瓦剌骑兵像被劈开的水流般向两侧溃散,甲胄与兵器的残骸在滩涂上散落一地。一阵眩晕猛地袭来,他踉跄着后退半步,若非身边的亲兵及时扶住,几乎要栽倒在坡下。
“撤撤回来。”也先的声音干涩得像被风沙磨过,眼神里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恍惚,“今天不能打了,明天明天用重骑兵对冲。”他反复念叨着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惨败——那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怯薛军,是草原上最锋利的刀,此刻却像钝铁般被折损。
赛罕王听到命令,如蒙大赦般转身跑下山坡。他的靴子踩在碎石上,发出急促的声响,连额角的旧疤都因激动而泛起红光。“鸣金!收兵!”他对着山脚的号角手嘶吼,黄铜号角立刻发出呜咽般的长鸣,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,向着黄河滩涂扩散。
瓦剌残兵们听到号角声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有人扔掉断裂的弯刀,调转马头就往北逃;有人拖着受伤的同伴,在湿沙上留下串串血痕;还有些被吓破胆的骑士,连战马都顾不上,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河水,任由冰冷的黄河水漫过膝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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