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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英姿勃发,身着银甲,周身仿若环绕着淡淡的银辉,一手拉着缰绳,将身下四蹄生风的战马停住,另一手持长长的银枪。
下一瞬,他手中银枪飞跃,刺破黎明前的乌烟,只听咻的一声,寒光凛冽。
百姓意识到危险,在压迫下朝四处散开。
银枪如破竹般落地,刺入退潮后泥泞的土壤,笔直竖立在少女身边。
少女蹲在地上,浑身污垢,衣袖和肩胛处的衣裳被撕开了口,露出了被泥黄色糊住的肌肤。
她双手抱着自己,发觉周身的人群散开,空气中的汗臭味不再,剩下同样令人绝望的腐尸味,无光的双眸后知后觉地朝身侧望去,只见长枪立于身侧。
枪柄雕刻的繁复的云图,细看又像一只兔子,但即便如此,锋利处闪烁的寒芒还是令人心悸。
天地似有共鸣,银枪戳穿了大地,仿若穿破了云层,在这一刻,天边云雾散开,金光乍现,数日不曾出现的太阳,自东边缓缓升起。
光亮,是那么刺眼。
姜璃看着阳光,不喜不怒,她甚至忽略了旁人的指指点点,说她衣不蔽体。
可是衣不蔽体,不是这些指点的人造成的吗?
一抹讽刺的笑自唇边蔓延,面前脚步声渐近,那人停在了一丈外,显然是来取长枪的。
然而长枪还未拔地而起,一件外袍迎头抛开,将姜璃的整个人笼罩住,她一动不动,仿佛原地消失。
“姜姑娘,你的父母在等你回去。”
男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,只是不知该如何安慰此等情况下的人,故而语调放缓,就当安慰了。
隔着一件笼罩人的外衣,传入姜璃耳朵。
她动了动。
她还有家,虽然祖父身亡,可她依然还有家。
而后,又听对方道——
“我受人之托,要送你回去。”
此言一出,先前散开的男女百姓听闻,又壮着胆试图靠近,人群中忿忿不平——
“她凭什么回去,他们祖孙将我们害成这样,凭什么一走了之?!”
“是啊,她能回家,可我们都没有家了!”
“享受着我们的供奉,却将我们害的家破人亡,我们可怎么办啊......”说这话的人难忍悲痛地哭嚎着,倒地不起,晕厥过去。
百姓们越发愤恨,朝着姜璃形成包围圈靠近。
而这次在包围圈里的,还有谢霖,还有谢霖带来的一众侍卫。
侍卫在圈内形成圈,提着未出鞘的刀拦人,显得没有威慑力,但侍卫们常年训练,力气非常人可比,慢慢地将包围圈扩大,让百姓原地。
姜璃伸手拨开头顶外衣,露出泥黄的脸,“我不回去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将外衣穿到自己身上,将自己裹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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