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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百万。

这三个字劈在张兰香的天灵盖上。

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由惊愕转为不可置信，最后变成一片惨白。

她终于反应过来，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，想抢我的手机。

你个小贱人！你敢！

我一侧身躲开了她。

她扑了个空，踉跄几步，扶住墙才站稳。

她顾不上自己，转而对着我的手机，声嘶力竭地喊。

别......别听她胡说！

警官，这是家务事！我们自己家的事！她是我女儿！

我冷漠地听着电话那头的询问，完全无视了她的叫嚷。

好的，我在这里等你们，谢谢。

张兰香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，开始撒泼哭嚎。

天理何在啊！没天理了啊！

她的哭声尖利刺耳，配上捶胸顿足的动作，简直就是在哭丧。

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，她就是这么对我的啊！

为了一个破瓶子，她要报警抓自己的亲妈啊！

她一边哭，一边用怨毒的眼神剜着我，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。

那些原本只是看热闹的邻居，此刻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。

张明反应过来，赶紧蹲下身去扶她，嘴里还帮腔。

妈，你别气坏了身子。姐就是一时糊涂，不懂事。

门口看热闹的邻居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，是住在对门的李姐，一个平时挺热心的阿姨。

小王啊，这是干什么呀

她皱着眉头，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。

她毕竟是你母亲，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，非要闹到报警这一步呢

她的话像一个信号，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附和。

是啊是啊，家和万事兴嘛，一个瓶子碎了就碎了，多大点事儿，别让你妈太难堪了。

你妈也是，下手是重了点，但她不也是为你好吗怕你走错路。

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妈，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教训我。

你这孩子，怎么这么犟呢你妈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她还能害你不成

就是，她就算有不对，那也是长辈，你跟她顶什么嘴还报警，传出去多难听啊！

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，他们每个人都摆出一副为你好的姿态，说着最诛心的话。

听到有人帮腔，地上的张兰香哭声小了些，底气却足了。

她被人扶着，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，脸上还挂着泪，眼神却重新变得得意。

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，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长辈姿态，以退为进地对我开口。

楚环，妈知道你年轻气盛，脾气冲。

她的语气仿佛带着一种恩赐。

今天这事，妈也有不对的地方，不该砸你的东西。

现在，你把电话拿出来，跟警官说清楚，就说是个误会。然后跟妈认个错，今天这事，我们就当没发生过。

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施舍和不容置喙的命令。

咱们还是你一家人，不过这房子，你还是得给你弟弟结婚用。但妈可以答应你，让你多住两个月，找好房子再搬。

我嗤笑一声。

你是谁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