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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慢慢蹲下身，凑近他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。

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，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“妻子”。

我伸出手，用指尖，极其轻柔地，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一缕头发，动作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。

“志强哥，”

我的声音很轻，很甜，如同新婚时那般，

“我早就知道你回来了。”

他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。

“怎么样，重生的日子，爽吗？”

“对了，忘了告诉你，我有狂躁症，严重的精神疾病。医生开的证明，就在抽屉里锁着呢。”

那是曾经的校园霸凌留下的后遗症，只是为了让我嫁人，母亲可以隐瞒了。

我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太阳穴，

“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，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，不负刑事责任。”

“所以，既然你不愿意离婚，那以后也别用离婚来刺激我，”

“要不然我失手把你打死了，怎么办？”

我看着他，欣赏着他眼中瞬间涌起的、如同坠入无底冰窟般的绝望。

姐姐，你看到了吗？赵志强的地狱，我也给他造好了！

看着赵志强像一滩烂泥般瘫在碎裂的茶几和满地狼藉中，双腿诡异地扭曲着，喉咙里发出因剧痛而变调的嘶鸣，眼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绝望。

我脸上那丝诡异的温柔瞬间褪去，只剩下冷漠。

他以为他重生了就能掌控一切？以为擦干净了公司那点“屁股上的屎”就高枕无忧了？天真。

我早就知道他回来了。早在他处理他爸那笔抚恤金的时候，我就知道了。

前世，那笔抚恤金是引爆他们母子关系的第一颗炸弹。王翠芬把抚恤金死死攥在手里，一分钱都不肯给赵志强，为此母子俩闹得天翻地覆，甚至大打出手，成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笑柄。

可这一世呢？

他爸刚去世，赵志强就像提前拿到了剧本。他冷静得可怕，没有争吵，没有撕扯。在王翠芬还沉浸在悲痛和盘算着如何独占抚恤金的幻想中时，他已经拿着所有需要的文件——死亡证明、亲属关系证明、银行账户信息，以“唯一成年直系亲属”的身份，在最短的时间内，悄无声息地办完了所有手续，将那笔数额不菲的抚恤金，一分不少地、干干净净地转入了自己新开的、王翠芬毫不知情的账户。
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没有一丝慌乱，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

王翠芬后知后觉，哭天抢地地闹，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，

“妈，钱放我这安全，您年纪大了，容易被人骗。”那份笃定和先发制人，绝不是前世那个只会无能狂怒的赵志强能拥有的。

那一刻，我就知道，他也回来了。

可是人啊，就算再活几世，也改变不了本性。

我改变策略，直击他最意想不到、也最无法防备的软肋——他那贪婪自私的本性，以及他自以为是的“先知”带来的盲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