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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琰回宫的路上,掀开马车帘子,任凭这风吹拂自己。
晚春的风分外温柔,就像云娆的笑意,娇软清澈。
伸出手掌,风如流云丝绸一般缓缓流淌过掌心,分外惬意。
裴琰离开后,鹤兰因暗自神伤起来。
那枚戒指,从来就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而给的,是因为他知道,一定会有那样一天的。
江云娆不同于旁的女子,倘若有朝一日发现这一切的情爱与偏宠皆是梦幻泡影时,她一定会有所决断。
他不过是给了江云娆一条可以选择的路,那条路的末端是站着他鹤兰因自己。如果她能看见的话,那便是人生圆满。
裴琰回了天元宫,第一时间去了寝殿,发现江云娆已经离开了,
他怔愣半分的看了两眼她睡过的地方后又坐回御案旁看了几本折子,不知为何,分外心烦。
他不耐道:“福康,将茶撤了,上一些烈酒到天元宫后殿。”
福康公公跟在裴琰身边好些年了,天启帝裴琰是个极少私下饮酒之人。
除却宫宴与旁的宴请,他几乎不会一个人的时候饮酒,除非是明华皇贵妃的忌日。
通常这个时候福康都不会多嘴,毕恭毕敬的应道:“是,皇上。”
江云娆靠在瑶华殿的美人榻上,平白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:“谁在背后议论我啊,定是没什么好事儿。”
芝兰欢欢喜喜走进来道:
“娘娘,是有好事儿的啊!
暹罗国君说极为赞赏娘娘的洛神舞,说娘娘让他想起了自己逝去多年的亡妻。
那暹罗国君说,当是给往生的亡妻积德,大周南境匪患,暹罗愿意合作共除恶徒!”
江云娆连忙将肚子上的糕点盘子给拿了下来,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:
“是吗,巴颂居然答应了?”
她是有些惊讶的,怎么就这么突然答应了?
“没说要送我出去和亲的事情了吧?”她问道。
芝兰笑着:“不曾不曾,暹罗国君还去给皇上请了罪,说先前对娘娘多有冒犯,还请娘娘宽恕。”
江云娆只觉有些突然,不知道裴琰背地里到底用了什么法子,让巴颂一下子就变得好说话了。
一时间,她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。
天元宫晚膳前后派了御辇来接她过去,江云娆精心装扮,还是挑了一件淡紫色的刺绣宫装去见他。
以自己最好最美的面貌,去赴这场她自己认为越来越热切的约会。
临走时她突然问了一句:
“芝兰,我总觉得皇上给予的这份宠爱,让我有些患得患失,总觉得有些不踏实。”
芝兰问:“那娘娘有从心底发自内心的开心吗?”
江云娆抿了抿唇,看着铜镜前的自己,看了看自己那长得还行的小脸。
这心情像极了自己从前第一次谈恋爱最开始时候的模样,清醒逐渐被吞噬,思绪患得患失起来。
她忽而别有意味的笑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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