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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云娆垂下了头:“嗯......”她也不想骗裴琰,觉得裴琰根本就是骗不了的,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的好。
裴琰眉眼深邃,启唇道:“所以你在坠湖那日便知道是谁戕害贵妃,对吗?”
那日他明明就看见江云娆眼睛里有东西,欲言又止,但最后却选择了沉默。
裴琰自己后来推测过,宁如鸢应该是没有说谎话的,坠湖一事,就是皇后自己策划的。
因自己追查过紧,才不得不推一个替罪羊出来。
他从一开始也没相信江云娆有这么大的胆子,如若是她,还不至于蠢到自己坠湖,险些连命都搭进去。
江云娆浑身僵直起来,向后缩了缩:
“臣妾知道,但臣妾不敢说。
今日三堂会审,还有方才魏太师找皇上的时候,臣妾就庆幸自己还好没说,要不然贵妃娘娘坠湖一案,便很容易酿成朝堂一场大的动荡。”
裴琰浓墨似的眉毛舒展了几分:“没想到朕的爱妃还懂一些朝政。”
江云娆道:“懂得也不是很多,但这事儿,受委屈的肯定不是我和宁贵妃两个人,臣妾觉得皇上也受委屈了。”
她伸出手摸了摸裴琰的头,手指穿过顺滑的发丝,眼睛亮晶晶的一片澄澈:
“做人都好像挺难的,做皇上也有做皇上的不容易。”
裴琰感受到有人温柔抚慰过他的头颅,怔愣半分钟后回神道:“朕有什么委屈的?”
江云娆:“其实皇上心底什么都已经知道了,但是依旧因为朝堂世家的牵扯而束手无策。”
她没有将话语挑明,自己这身份毕竟是皇帝的妾室,是皇后以下的人,再说下去,便是在挑拨帝后关系了。
裴琰回忆起往事:“朕从前是争夺帝位希望最为渺茫的那个皇子,能逆势而上,魏家的确当居首功。
故而朕登基以来,对魏家,从来都是宽恩有余。
但魏家似乎已经习惯将朕当作当年的那个幼稚小儿,还是喜欢用对付孩子的那套来对付朕。”
这些话,他从未对鹤兰因以外的人说过,那曾是自己并不光鲜亮丽,又极为辛苦的过去。
江云娆靠在床边,歪着脑袋:
“皇上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,不喜欢旁人用那样的方式对自己,可是臣妾却觉得不完全是这样。”
裴琰:“那是如何?”
江云娆抿了抿唇:“臣妾不敢说。”
“你说,朕赦你无罪。”
“挟恩相报,肆意索取。”
裴琰面色瞬间阴沉下去,下颚紧绷着:“朕的爱妃,看来从来是在藏拙了。”
江云娆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,撒着娇:
“哎呀,臣妾这不是跟在皇上身边久了吗?
自然也就学到了许多的东西,魏家如何如何,臣妾是不敢说了,臣妾还是不要说朝政的好。”
裴琰抱住她:“朕许你说。”
他自己也不知何时对一位嫔妃的纵容已经这般大了,江云娆的许多行为放在从前其他人的身上,早就被扔去冷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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