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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的晚自习总带着股黏稠的热,教室里的大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,扇叶上的灰被甩得簌簌往下掉,落在摊开的练习册上。攀郡用圆规在橡皮上戳着洞,眼睛却瞟着后门
——
”。吕夏夏跑过来,指着他的绷带:“逞英雄?现在知道疼了吧?”
嘴上这么说,眼里却闪着崇拜的光。
攀郡坐在最后一排,看着窗外。高中部的教学楼静悄悄的,大概那些参与打架的男生也被家长领回家了。南窗湖的水绿得发暗,几只鸭子在水面上游,悠闲地甩着尾巴。他摸了摸昨天被打的肚子,还有点疼,又摸了摸被爸爸打的脸颊,已经不疼了,却好像留下了个无形的印子。
晚自习时,教室里格外安静,连吊扇转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。没人再敢捣蛋,连平时最爱说话的吴楚都在埋头写作业,绷带在灯光下白得刺眼。攀郡拿出藏在桌肚的《古惑仔》漫画,翻到陈浩南被砍的那一页,突然觉得没那么好看了。
他抬头看向杨瑞的座位,她正低头写着什么,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头发上,镀了层金边。攀郡突然想起昨晚她在栏杆上焦急的脸,心里有点暖,又有点涩。也许,保护一个人,不一定非要像电影里那样打打杀杀,考个全班第一给她看,好像也不错。
放学时,他看见刘源在给杨瑞讲题,两人靠得很近,刘源的眼镜片反射着夕阳的光。攀郡把书包往肩上一甩,故意大声跟吴楚说:“走,打球去!”
吴楚愣了一下:“还打?不怕再进派出所?”
“笨蛋,”
攀郡踹了他一脚,“去操场投篮,不打架。”
夕阳把两个男生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操场上,像两个慢慢长大的惊叹号。远处的南窗湖波光粼粼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可攀郡知道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
——
那个晚上,派出所的白炽灯,爸爸的巴掌,杨瑞的眼泪,还有那首《友情岁月》,已经像颗种子,落在了他心里,迟早会长出点什么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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