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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亭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。
他的眼睛像两条渴久了的鱼,落池中,在这张挂在空中的美丽绿湖里游荡。
不知为何,一时心头感慨。
什么时候他连这份美也发现不了了呢。
也许是生疏,麻木,或者别的什么,老天爷收走了他摄影的天赋。
“是挺美的。”
“我替你背了相机,你要不要拍一张?”
江亭晏愣了一会儿,才错愕地问乔柯:“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的相机的?”
“之前要留影实验现象的时候找你借的,你说你不用了,可以一直放在我这,”乔柯从背包里把小心存放的相机包掏出来,“每次出来见你我都背着。”
“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们在一起能遇到好天气,或者你突然发现什么漂亮的构图,光影,那个时候你就该后悔自己丢下相机的。”
“不过嘛,”乔柯打开相机包,微笑着把相机递给了江亭晏,“有我在的话,我是不会让你后悔的。”
江亭晏手指轻擦过取景屏。
“我一直觉得江婉月是个傻姑娘。”乔柯摸了摸江亭晏的脸颊,把那缕不听话的白金色发丝捋向耳后。
乔柯的右手干燥,温度比气温略高,中指处有长期拿笔磨出的茧子。
“你才知道。”江亭晏调试着镜头。
“我有时候在想,她能是个无忧无虑的傻姑娘,是不是因为,她有个替她的未来或这个家的未来,担责任的好哥哥。”乔柯就在江亭晏的身旁看着他。
江亭晏没说话,他举起相机,全神贯注等待一个取景屏里的绿色定格的时机。
“不过偶尔,你书架上的书需不需要更换一下?我看到你的《摄影艺术》一直没有下册。”
最好的时机恰在此刻,而江亭晏却错过了,按下快门时,那种留下此刻的冲动早已消失,只剩下懊恼。
他放下相机,不自觉皱眉。
“我没有拍到它。”尽管江亭晏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,但就是那一瞬间,他清楚自己失去了一张半成的佳作。
“这没关系,”乔柯接过相机装好,“我们还有下次,下下次,下下下次。”
江亭晏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笑了。
他们在这未能留在底片里的绿下继续往前走。
“那我们庆祝那天上哪过。”江亭晏好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。
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,”乔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,“我知道你妈妈不让你出门。”
“我们偷偷的。”
江亭晏也回他:“好。”
谈恋爱的欲望又来了。
直到那天,他知道该死的乔柯所说的两人桌是打乒乓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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