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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海天赤焰（第1页）

赵瑞把最后一颗篮球砸进篮筐时，汗水正顺着额角滴在海天中学四个字的校徽上。场边突然响起女生的惊呼和哨声，他抹了把脸抬头，看见叶灵儿抱着一摞练习册站在铁丝网外，白衬衫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发亮。

赵瑞！教导主任在办公室等你。她的声音穿过球场的喧嚣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。

赵瑞心里咯噔一下。上周把高三那帮混混堵在巷子里的事，还是没能瞒住。他抓过校服外套往肩上一搭，路过叶灵儿身边时，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。

帮我跟老班说声，我去去就回。他的语气比运球时还快。

等等。叶灵儿突然拉住他的袖子，他们说你把人打进医院了？

赵瑞扯回袖子，喉结滚了滚：是他们先抢低年级学生的钱。

办公室里，教导主任的茶杯在桌上磕出轻响。赵瑞，你爸刚打了电话，说要是再犯事，就把你转回乡下老家。

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，赵瑞盯着自已磨出毛边的鞋尖。他想起三年前刚转来海天时，也是这样的夏天，叶灵儿作为班长，把一张社团报名表塞给他：试试篮球社吧，你投三分的样子很厉害。

那天她扎着高马尾，阳光落在她睫毛上，像落了层金粉。

主任，下周全市高中生篮球赛，赵瑞突然抬头，打完这场，我保证再也不惹事。

教导主任盯着他泛红的眼眶，最终叹了口气：下不为例。

回到教室时，晚自习的铃声刚响。叶灵儿把一本笔记推过来，上面用红笔标着重点：你落下的数学题，我都标好了。

赵瑞翻开本子，最后一页夹着张便利贴，是她清秀的字迹：别让在乎你的人担心。

篮球赛那天，l育馆里座无虚席。赵瑞穿着印着海天字样的球衣，在第三节时扭伤了脚踝。叶灵儿抱着医药箱冲过来，蹲在他面前替他冷敷：能坚持吗？

看台上突然响起起哄声，赵瑞看见高三那几个混混站在出口处，正冲他比挑衅的手势。

能。他按住叶灵儿的手，声音带着点颤，却异常坚定。

最后三十秒，比分还落后两分。赵瑞瘸着腿运球，在对方三人防守下突然急停，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，空心入网。

全场炸开欢呼声时，他看见叶灵儿站在球员通道口，笑着朝他挥手。阳光透过l育馆的玻璃窗，在她身后织成金色的网。

庆功宴结束时，赵瑞在操场边找到叶灵儿。她正望着教学楼顶层的钟楼，月光洒在她侧脸，像蒙上一层薄纱。

谢了，赵瑞挠挠头，笔记很有用。

叶灵儿转过头，眼睛亮得像星子：你最后那个三分，比上次在操场投的还准。

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，赵瑞突然鼓起勇气：等我爸那边稳定了，我想考本地的大学。

叶灵儿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，却没回头：我也是。

远处的篮球架在夜色里沉默矗立，赵瑞仿佛听见三年前的自已，正踩着阳光，朝那个递来报名表的女孩跑去。青春里的热血与莽撞，原来都藏着温柔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