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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手插兜。
嘴里叼着串糖葫芦。
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等着我。
他看见我,笑着把手里的外套披在我身上,语气吊儿郎当:「北京不比广东,今儿降温,你别逞能。」
我忍不住看他一眼:「你不问我,我和陈致远说了什么?」
他咬下一颗冰糖山楂,慢悠悠地说:「问来干嘛?他又不是我在乎的人。」
我愣了愣。
他偏过头看我,眼神认真了几分:「我早说过,不管你经历过什么,谁欠你什么、谁背叛过你,统统不重要。」
「反正哥哥我,永远能护着你。」
风很冷,他的手掌却很暖。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。
这一生就算重来百次,我还是会走到他身边。
「孙嘉青。」我轻轻喊他。
「嗯?」他看我。
我看着他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,认真地说:
「你别变。」
他笑了。
露出两个小虎牙,像从前一样痞坏。
却又让人安心。
「我哪儿敢变啊,我变了,你不得揍死我啊!」
23
陈知韫在监狱彻底疯了,精神崩溃。
陈致远也病了。
夜夜梦见我幼年被他丢下,没能活过来,被鬣狗撕咬至死。
他终生未娶,侍奉父母至终老。
最后遁入空门,将陈家积蓄与房产留给我。
除了房子,我全捐了。
我与孙嘉青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,他寄来一封长信。
楚宜亲启:
见字如晤。
听说你平安生产,母子安好,心里像是终于放下了一块千斤巨石。
本不该叨扰,可握笔至今,一字一顿,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。
这一世,我失了你两次。
一次在你拼尽全力只为救我一命时,视你为罪人。
一次在年幼时,亲手将你抱出医院。
我以为我是在守护亲情。
殊不知,是亲手将最亲之人推进深渊。
梦中无数次回到那个雨夜。
那个巷口,你蜷缩着哭。
鬣狗围在你身边,我却转身离去。
我求佛千万遍。
只愿梦醒之时,你还能叫我一声哥哥。
可我知道,那已经是奢望。
父母走后,我守着祠堂,不敢有一日懈怠。
烧香、祈福、念经。
为你,为他们。
也为我来不及回头的前世。
若有来生,我宁愿做你门前的一株青松。
守你四季无恙。
也不再求什么「兄妹之情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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