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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后背撞在墙上,痛得闷哼一声。病房里的欢欢听见动静,拔掉手上的针头跑出来,挡在我面前。
她仰着小脸,倔强地瞪着沈墨:"你不许欺负我妈妈!"
沈墨低头看着这个瘦小的身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"和你妈一样不知好歹。"
我看见欢欢的肩膀微微颤抖。她从不让我知道,枕头下藏着一张剪报,是沈墨在金融杂志上的照片。
她一直都知道,这个常常出现在新闻里的男人,就是她的爸爸。
每次化疗后最痛苦的夜晚,她缩在我怀里,都会梦见爸爸回来了。
梦里的爸爸说他很想欢欢,就像欢欢想他那样。他说他再也不走了,也不会让妈妈这么辛苦。
可现实中的重逢,却只换来一句:"和你妈一样不知好歹。"
沈墨只扫了欢欢一眼就移开视线,像是觉得烦躁,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扔给我:"拿去给你女儿治病,随便刷。"
"别再在会所丢人现眼了。记得感谢清宁的善心。"
说完,他搂着顾清宁转身要走。
欢欢望着他的背影,轻轻喊了声:"爸爸......"
然后她回过头,强忍着泪水对我说:"妈妈,我们不要爸爸了。"
话音未落,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鲜血从唇角溢出,染红了病号服,也沾在她手中紧攥的那张剪报上。
她软软地倒在我怀里,虚弱地说:"妈妈不脏,妈妈最干净了。是欢欢不好,把妈妈的衣服弄脏了。"
"妈妈,你扔掉欢欢吧,别再这么辛苦了......."
我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,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。
这世上哪有母亲会不要自己的孩子?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啊。
医护人员冲进来,推着她往抢救室跑。我强迫自己冷静,跟在担架后面。
抬头时,看见沈墨站在走廊尽头,脸色惨白。
他颤抖着声音问我:"林微,刚才.......是不是有人叫我爸爸?"
我看着他眼中的泪光,突然笑了:"沈墨,你听错了。"
"你不是说了吗?我们母女,都让你讨厌。"
可他已经冲向抢救室,一遍遍地砸着门:"让我进去!那是不是我的女儿?"
"林微,你告诉我!"
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,看着手中那张沾血的黑卡。
原来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,只是不知道这个代价,会不会太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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