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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牙子早防着人逃跑,所以总也不肯给一顿饱饭。沈染染每天被这么吊着,吃也吃不饱,饿也饿不死。今日更是粒米未进,脚踩下去都是软绵绵的,无甚力气。她咬咬牙,告诉自己绝不能停,一路拼命拨开玉米叶子往前冲,耳边只有心口狂跳的声音。她大喘着粗气,喉咙像裂开了一道口子,甜腥味不时地涌上来。
不能停,绝不能停。
她决不能让自己被当牲成口卖掉!
谁知没跑出多远,耳边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继而小姑娘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叫骂声混成一团,让她不禁背脊发凉。她发狠地抬起越发沉重的双脚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……
跑!
“小婊砸,你丫给我站住,看我不抽死你。”
沈染染听到身后不远处那渗人的声音,吓得膝下一软,头都没敢回,噗通一声跌了下去。
正当此时,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——两个庄稼汉子一把截住了那人牙子,恶狠狠地上下打量着他:“哪个狗娘养的,敢来祸害爷爷地里的粮食!”
人牙子见对方膀大腰圆、人多势众赶紧溜之大吉。母子两人一点数,竟少了个容貌最好、最值钱的姑娘,只恨得捶胸顿足、懊恼不已。等他再摸回玉米地里,却哪里还寻得到人。
再说沈染染一路狂奔至玉米地尽头,脚下一空,竟然掉落到了荷花池里。那荷花池与一片广袤的湖泊相连,幸亏她识得水性,甫一落水,便极力往荷花池深处游去。
在荷叶层层叠叠的掩映之下,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躲藏其间,警惕地遥望着岸边的动静。
从艳阳高照等到暮色沉沉,她一动不动地泡在冰冷的水中。直到月上中天,见那牙婆母子仍未出现,这才悄悄向更远的岸边游去。
湖面水平如镜,没有一丝波澜。皎洁的月光印照在湖面上,隐约看到一段浮木漂浮在不远处。沈染染早已是强弩之末,再没力气支撑下去了。只好咬紧牙关扑腾了两下,艰难地翻身爬到了浮木上,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。
她现在真是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。实在困乏的紧。
不知漂了多久,沈染染突然惊醒过来,她往周围看了看,此时已经看不到荷花池了。隐约看到远处有几户人家还点着烛火。于是,她趴在浮木上,往岸边划去。
夜很深了,她趁着月光,上了岸,悄悄在村里转悠了一圈。她发现有间青砖大瓦的体面房子,门前杂草及膝高,想来被人废弃已久。从门缝往里看,院子里也满是杂草。也是,这么高墙大瓦的房子也没哪个不长眼的人会进来。若是普通人家的房子,早让人占了去,哪里还会留到现在。
这房子该是村里有钱有势人家的吧。
沈染染四处转了一圈,倒让她寻到一个狗洞,她当即决定一探究竟。
果然是个富户,这屋里所有家具物什一应俱全,安放整齐,维持着原本样貌。只是久未有人居住,到处是蛛丝灰尘,瞧着有些荒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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