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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兵们除了巡逻的那部分外,其他人也总算不用啃雪团睡雪地了,他们窝在帐篷里,早早将炉子支起来,又抽出人手砍来柴火,终于能脱了外衣稍微暖一暖。
“我脚趾都要冻掉了。”新兵捧着一杯热水,舒服的喟叹道,“如今才算活过来。”
“再被吹下去,脸都要被刮烂了。”
“怎么黄河只是冬天结冰,倘若夏天结冰,咱们也就不必吃这样的苦头。”
“炊事班在做饭了吧?”有人走到帐篷口掀开一条缝朝外嗅了嗅,“总算有口热得吃了,听说是吃麦饭,还有鸡汤喝。”
“在附近买的鸡?”
那人:“哪能啊,如今哪还有卖鸡的,都是后勤送来的熏鸡,拆了煮汤,没鲜鸡汤好喝,好歹也算荤腥。”
“要是能有黄面馍馍就好了。”士兵脱了袜子,把脚凑到炉子前暖一暖。
身旁的士兵骂他:“把你的臭脚拿开!你要熏死我们?”
“还黄面馍馍?做梦去吧你!”
“我听那些在宋人那当过兵的人说,他们就是不打仗的时候都吃不饱肚子,军饷年年克扣,自己都养不活,只能找百姓借粮。”
“我呸,什么借粮,说的好听,还不是欺男霸女,强抢粮食?”
“他们那些兵能叫兵?不过是宋人朝廷认可的土匪罢了,打仗前都不叫兵吃饱,让他们打下城镇了,进去烧杀抢掠,才能吃饱肚子,就是人,那也被逼成鬼了。”
“说到底,还是宋人朝廷不给人做人的机会!”
“也不能这么说倘若我们不读书,那不也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吗?”
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,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,便立刻陷入癫狂之中,既然自己朝不保夕,又不知自己因何而战,自然更不会在乎普通百姓。
“自然不会!”新兵拍着自己的胸脯说:“我可是个好人!”
帐内的战友们笑起来:“你也就现在说说。”
“这两个月要是能拿下交衮两州,开春就能去打青州了。”
直到快要入夜,才有士兵将战书送来。
“还行。”阮响迅速看了两遍,虽说没法跟周昌和杨仁俭比,但如今也勉强够用了。
杨仁俭虽说一心想打仗,但只愿意打辽人,这回她也就没带上他,别到时候给她找什么麻烦。
“阮姐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陈五妹端着两碗糊糊进来。
这糊糊是直接将小麦放进鸡汤里熬煮,十分暖和,也有滋味。
阮响:“先放那边。”
她又对来送信的士兵说:“你去找杨秋,叫她过来一趟。”
士兵忙答:“是!”
士兵出去后,阮响才端起碗喝了一口糊糊,加了酱油的糊糊味道还不错,她大口喝了大半,又看了眼挂着的地图。
“修整八天,明日就派人将战书送过去。”
“八天后,我们堂堂正正与交州府一决生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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