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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丹轩见过几人,行礼道谢后,抱着小男孩儿掂了掂,自豪笑道:“这是鄙人娇儿,小名狸奴。”
姬钺察觉到谢文诤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,看下那小男孩的目光隐隐带着恐慌。不光是他,其他的几个奴仆也是,都隐隐约约避开了那小男孩。
这就是他信里说的那个古怪的孩子?
不知为什么……这小孩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,他父亲让他叫人也只是乖乖张口叫了,可一旦对上他那双眼睛,九公子就有一种似乎被恶鬼注视上的心惊胆战之感。
兰姑亦如此。
她露出一个笑,压下心底的恐慌,山海镜藏在袖子里,对那小男孩儿笑道:“狸奴吗?真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。”
说着,兰姑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脸。
只是很常见的一个动作,兰姑脸上的笑容也很和善。
谁也没想到,那小孩儿一巴掌打掉了兰姑伸来的手,头埋在父亲怀里,不愿意出来。
谢丹轩连忙道歉,说自己孩子实在怕生。
可她和姬钺都能看见,那个孩子,头埋在父亲肩膀上,却侧过脸来,露出一个极为阴冷怨毒的眼神,死死地盯着兰姑。
那实在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。
与其说是孩子,不如说是某个厉鬼来的更恰当。
兰姑嘴唇无声蠕动两下,见谢丹轩护得紧,不得不先退下,准备再找机会。
那二十来个侍卫连同海边数十人的失踪被他们压下去。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,因为……所有人,都已经把那些人忘记了。
比死更可怕的,是遗忘。
一旦死去,所有人都把他从这个世上抹除了痕迹,没有人再记得他们。若不是兰姑和姬钺亲眼所见,他们真会以为那些消失的人本就不存在。
靠岸后,一切动作都快了起来,为了尽快回京,谢文诤带官印见过本地官府,当晚,一场接风宴后,各自回房休息,预备第二天就启程,先走水路去更大的码头,再北上回京。
而在接风宴上,兰姑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谢丹轩他的孩子所在,谢丹轩却只道,那小孩儿贪玩,被下人带出去玩耍了。
得了谢文诤暗示的一位下官说起小孩儿可能有什么古怪,还只是试探而已,谢丹轩便在接风宴上大发雷霆,掷斛离席。
这让他们想找也找不到机会。
是夜,谢文诤有些睡不着,披衣坐起,推窗望月。
他还在为那个古怪的孩子感到心惊。
下船时,那个孩子流露出犹如厉鬼一般可怖的狰狞表情,他也看见了。
他心里无比确定,那个孩子……一定被什么邪祟缠上了。
又或者,他就是邪祟本身。
只可惜谢丹轩把他护得很紧,平日说什么都好,可一旦要让他把那孩子交出来,或其他人想要碰一碰,谢丹轩便如临大敌。兰姑和九公子竟也没找到机会。
他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只能等过几日再看看吧,这样的诡异……只希望不要牵扯其他人。
夜风从窗边吹入,白净月光如洗。谢文诤举头望月,脑海里不由自主晃过一张娇艳明媚的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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