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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文山拎着尘尘朝外走,“你可以先看看,回头教孩子用。写好了给我,随时可以。”
尘尘趁乱在贺文山肩膀上踹了两脚,被人拽着脚拎了出去。
“臭小子,别的时候怂得要死,打你亲爹你是把好手!”
“谁让你欺负我娘!”
“凭你还想保护你娘?下去给我蹲马步!”
尘尘被扔到地上,他飞快地爬了起来,一边对着贺文山翻了个白眼,一边老老实实蹲好。
自从那天贺文山要求尘尘拖了一根竹子回家,那根竹子就和尘尘杠上了。
每天早晨,贺文山要求尘尘起床之后把竹子扛到肩上,做五十个蹲起。
尘尘自然不肯。
除了贺泽宇,全家他最讨厌的约莫就是贺文山了。
可是,贺文山左一句“无能”,右一句“怂包”,最后再来一句“凭你这小弱鸡样还想保护你娘?”
尘尘哪受得了这个气,当即便去了。
上辈子,直到林湘南去世,贺文山也不曾管过尘尘,如今林湘南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但在她看来,尘尘还太小了,这种负重蹲起是贺文山他们玩惯了的,不应该放到一个孩子身上。
她的阻挡没有产生任何作用,贺文山似乎铁了心,不是冷嘲就是热讽,激得四岁小孩咬牙坚持,竟然无视了林湘南。
一开始,尘尘连把竹子放到肩膀上都费劲,更别说五十个蹲起了。
每次做完,两股战战,走路都变成小鸭子。
如今几天过去,尘尘不光吃饭吃得多了,肉眼看着做蹲起都轻松了一些。
林湘南也就随这父子俩去了。
今天却又加上了马步。
“小四,滚出来一起!”
贺修业可不想蹲马步,苦着脸抠手指头,“大哥,我作业还没写完呢。”
“白天干嘛去了?晚上浪费油灯写作业?滚出来!”
贺修业不敢违逆大哥,懦懦地和尘尘一起蹲马步。
男人手里握着一截竹子,只要谁的动作开始偏移,立刻一竹竿敲上去,叔侄俩苦不堪言。
林湘南就着烛光把那两本识字书翻了一遍,都是很浅薄的识字书,对尘尘来说刚刚好。
这些日子,她已经给尘尘讲了许多小故事,或长或短,最后林湘南发现只要不是特别长,尘尘听上一两遍就能全篇重复。
上辈子也是这样,上学之后,几乎门门课都是满分,只不过,她也好,贺文山也好,不曾给过孩子半分肯定和赞扬。
有一段时间,她甚至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。
现在想想,他们欠尘尘的何其多?
所以她总是想着,对尘尘好一点,再好一点,把前世没给过的全都补上!
这样即便哪一日自己又突然死了,也不会心存遗憾。
一个小时后,在贺文山的暴风冲洗下弄干净自己的尘尘跑进屋。
林湘南看着他小胳膊上两处被敲得发青的地方有点心疼,拉过来给他揉了揉,“疼吗?”
紧随其后走进来的男人看到嗤了一声,“一个皮小子,哪用得着那么娇气?”
如果不是林湘南,他都没看见那两块淤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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