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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暖烘得那么热,江宜后背出了一层薄汗,但是他的心很冷,仅存的一点温度也跟随着今年冬天的雪一起埋葬。
“小宜?”
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,江宜回过神。
“不舒服吗?你的脸色有点差。”柳女士看似关怀地问道。
江宜摇头:“没事,就是有点累了。”
柳湘道:“那你就先回房间休息吧,别是生病了。”
江宜跟长辈告了别,起身的时候头有点晕,脚步踉跄了一下,勉强站住。
目送江宜上楼,舒青然有些好奇:“这位哥哥是叔父亲戚家的孩子吗?”
“不是。”陈父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。
陈熠池眸色微沉,他有些厌倦似的皱了皱眉,接着用不容商量的语气道:“你们聊,我先上去。”
我不想背着一个死人
这天是十一月二十一日。
江宜在这一天的日历本上划了一个红圈,笔尖停留在这一行的最末一天,落下时,是两笔交错的粗线。
他打了一个鲜红的叉号。
做完这一切后,他把日历本放回架子上。
房间没开灯,只在桌边亮了一盏电量快要耗尽的小台灯。
影影绰绰的灯光只笼罩了偌大卧室的一方角落,江宜将自己放在那个角落里。
他从一个崭新的笔袋里摩挲出了一把金色的钥匙,钥匙外面套上了一个防水的自封套,即使被保护的很好,但长年累月还是免不了生出难看的锈迹。
江宜另一只手捧着一个红色的桃木盒子,盒子上雕刻着繁琐细腻的纹路,里面的东西被一把小锁封存,他尝试着用生锈的钥匙打开小锁。
五分钟后,吧嗒一声,小锁开了。
江宜的手不自主地小幅度颤抖着,心跳又沉又重,像一把铁锤不停敲击着他xiong口。
他用陈熠池留下来的羽绒服裹住自己的上半身,连脑袋也埋了进去,深吸了一口带着陈熠池气味的空气,然后打开了那个盒子。
里面是一张cd光盘和一张边缘氧化泛黄的旧照片。
江宜没去动cd,而是拿起旧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人在海边照的,背景是一座泊岸的渡轮,他坐在爸爸的肩膀上,在爸爸的头顶上比兔耳朵,他妈妈穿着一身紫色纱裙虚挽着丈夫的胳膊,海风带着海浪温柔地扫过她鱼尾般的裙摆。
抚摸着他的妈妈和爸爸之前粗糙的折痕,江宜视线渐渐模糊,他强忍着,可是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最近这几天江宜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好,宽大的床很软但是又冷又shi,怎么暖也暖不过来,有的时候熬到凌晨听到隔壁起床洗漱声心里才有点踏实,堪堪浅眠几分钟。
今晚他听到陈熠池父母回国的消息,以为爸爸也会跟着回来,这样今年妈妈的忌日就不会是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。
他意识有些恍惚,透过照片他仿佛看见了那段模糊陈旧的时光,把所有破碎掉的事物重新拼凑,在脑海里呈现了一段近乎完美的岁月。
故事里,他是主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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