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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衔穗（第1页）

黎明时分，金粟浮满了，城中的每一条水道。

李云金虽然目不能视，却能感知到，那些细碎的金光。它们像无数的，星辰坠入凡间，在河面上，铺成璀璨的星图。昨夜还在石化的牲畜，突然停止了异变，一头老黄牛站在浅滩中，浑浊的眼珠，倒映着天穹上的，五色祥云。

《五羊志》最后一卷的预言。黄小凤的声音带着颤抖。她扶着李云金，站在祖宅的最高处，指尖划过他掌心，描绘着天象的变化。五色云现，金粟浮波，衔穗者当归......

李云金玉化的右臂，突然传来刺痛。自从焚心印逆转后，他失去了视觉，却获得了，感知地脉的能力。此刻，他清晰地到整座祖宅的地下，纵横交错的青色脉络，正向中央庭院汇聚，那里正是初代祭坛的遗址。

要在那里重演仪式。他握紧黄小凤的手，需要双生祭品的心头血。

庭院里，那根半埋在地下的，玉柱已经显露真容。柱身刻满了，与李云金身上的金纹，完全一致的符文，顶端凹陷处，正好能容纳两块玉佩。周世雄的嘶吼声由远及近，他吞噬了，太多石化者，身躯已经膨胀到三丈高，羊角上挂着破碎的尸骸。

来不及了。黄小凤突然从袖中，取出一个酒囊，喝了它，能暂时压制石化。

李云金仰头饮尽，却感到一阵眩晕。他猛地攥住黄小凤的手腕：你......

对不起。黄小凤接住他倒下的身躯，轻轻放在玉柱旁。她解开衣襟，银针对准自己心口，这次换我来......

石破天惊的巨响中，周世雄撞碎了，祖宅的大门。他的身躯已经开始崩裂，血玉的能量，太过庞大，反噬得他皮开肉绽。看到玉柱旁的两人，他发出胜利般的嚎叫，却在迈出第三步时，突然僵住。

李云金的手穿透了，他的胸膛。

你以为......李云金不知何时，站在他的身后，玉化的右臂，深深地插入周世雄的体内，我真的会喝那杯酒？

周世雄的躯体，如同陶器般龟裂。在彻底崩碎前，他扭曲的脸上，露出诡异的笑容：你们......永远找不到......真正的......

血玉碎片，叮叮当当落了一地。李云金踉跄着回到玉柱旁，发现黄小凤，已经用银针取出了心头血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，却倔强地瞪着他：你吐掉了药酒？

你教我的金丝缠腕手法。李云金苦笑，用来反制你自己。

他们相视一笑，同时将染血的手，按在玉柱上。双生之血顺着纹路流淌，整根玉柱突然，迸发出耀眼的金光。李云金感觉到，自己的意识在抽离，石化从四肢向心口蔓延。最后一刻，他看见，苏月白的身影，在光中浮现，初代守陵人，对他轻轻颔首，随即化作流萤消散。

黄小凤的手指与他交缠，两人的身躯，逐渐化为玉像。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城中，所有石化者，身上的灰白正在褪去，水道中的金粟，正汇聚成束，如同被无形之羊，衔起的稻穗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