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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灵寂认真翻阅桌上草药的记载,注解,属性,剂量,他是情蛊的主人,这人世间没人比他更了解情蛊。
那些深奥晦涩的草药配方,在他眼中犹如稚儿算数一般,全无秘密。
“别挠。”
他不带抬眼地握住她扬起的手腕,眼神木木,“你的文砚之确实很聪明,解法大部分都正确,但忽略了一件事。”
他皦白的指尖滑过一些内容,寥寥几下便指出了多个错处。
既然文砚之已破解了情蛊,凭什么觉得他不会对情蛊做一些改进,而原封不动再次灌给她喝?
他再次给她喝下的是完全不同的配方,经过独门秘制豢养的情蛊。
按照眼前这药方服下,情蛊或许可解,但至少折二十年的寿命。
前世她早夭逝世,使他背弃了对王氏的承诺,成为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,今生无论如何不会让她走在他前头。
王姮姬诧异地睇向他,眼中灰暗,辛辛苦苦藏来的药方居然是错的。
“不可能,你在骗我。”
郎灵寂清淡嘲讽,怜然抚抚她的头,“王姮姬,你为解情蛊付出了很多的努力,实话说不是不给你解,而是——”
这东西覆水难收,恰如他们两世婚姻的绑定已经锁死了。文砚之费心研制了半天,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止疼剂,终究差了点火候。
“情蛊根本就没有解药。”
……
药方被保留了下来,收于藏书阁。
利弊已说得十分清楚,他没必要骗她。如果她宁愿冒着折寿二十年的风险非要吃的话,一切皆随她。
但他不建议。
出于丈夫的角度,也会劝阻她。
他以人格的名义保证,现在她服情蛊只是病弱些,绝不会有性命之虞或折寿,唯一副作用是暂时要不了孩儿。
这甚至称不上副作用,左右她也怕疼,要不了孩儿更好吧?
当然,如果她实在想要孩儿,他能调理的,只不过需要半年左右的准备期,可以说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。
他将情蛊的缘由原原本本告诉她,希望她能解开心结,理智一点,真正坦诚相信于他。
皇室虎视眈眈,对越发坐大的琅琊王氏深深忌惮,迟早会迎来一场终极风暴对决。如果他们自己人内讧,那真是祸起萧墙破金汤了。
王姮姬至此熄了解情蛊的心思。之前熄的只是和离的心思,经过此事后,解开情蛊的念头也完全烟消云散了。
她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定型了,再怎么折腾也不会翻出水花,高墙内的王氏闺闱注定是她此生的归宿。
她完全麻木了。
为了家族利益,她需要接受郎灵寂,把他当丈夫和并肩作战的盟友,有心事和他讲,有秘密和他坦白,发现了皇室对王氏种种风吹草动要及时告知他。
这场由一张药方引起的忠诚度测试,虽然完成得磕磕绊绊,总算摆平了他们内心埋藏的暗沟,二人说清了情蛊之事,一定程度上达成共识,使他们的私人嫌隙在以后的关键时刻不会影响大局。
药方虽侥幸留存下来了,郎灵寂转而要求拆毁藏书阁文砚之坐过的桌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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